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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相輔,阿公來載你囉!」你從不讓我等。
閒晃在鄉間小路,那還是縣長蘇貞昌的屏東。你後座那玩累的小毛頭,兩眼惺忪的把腳放進快速旋轉的鋼絲輪胎,還以為是夢裡那座摩天輪。你為破皮流血的腳掌擦藥,小毛頭還咯咯笑著你臉上潸潸流下的眼淚,全然不知道你流的是比腳掌上更鮮紅的血。

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,你還是在園子裡種著地瓜葉,盈盈的笑著說那是你的運動,小毛頭總是踐踏你辛苦的作物直到興味索然,沒發現那天開始你不再扛起鋤頭追,也不知道你已經老了。

小毛頭長大了,也懂事了。大二下學期期中考前,接到長庚傳來的消息。
在加護病房的你,不是印象中的你,更不是願意見到的你。鼻管、胃管、點滴,交錯縱橫在你已比鋤頭還輕的身體,握著你的手告訴你:「阿公是我,我是相輔」。媽媽交代千萬別哭,別讓你擔心,但我還是哭了,哭到說的話自己也聽不請楚。
對不起,最後還是讓你擔心了,但你知道我愛你,不然也不會在彌留狀態下流眼淚。

你真的走了,在我第二十一年的生命裡離開了。
看著客廳棺木裡的你,鼻子裡充斥著福馬林的刺鼻氣味,寶藍色的壽衣讓你看起來很古錐。

你走了也好,至少不再痛苦,只是阿嬤寂寞了點。
你有別墅、有跑車、有傭人,還有我們愛你。

 

今天去看你,乎你知道恁孫在想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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